李 尤(大學生志愿者)
老王有條忠實的狗,和他的煙桿一樣,陪他好幾個年頭了。
當時老王從垃圾堆旁把它揀回來的時候它還是只幼狗,丁點兒大,稀稀拉拉的皮毛,像得了“瘌痢”,耷拉著耳朵,老王見它可憐,抱起它,它也不作聲,就這樣跟著老王走了。老王回家給它洗了個澡,它哆嗦著甩了甩頭,便繞著老王那間不大不小的土房跑了起來,老王見它竟是黃色的,就親切的叫它“小黃”。后來小黃長大了,老王也就叫它“老黃”了。村里的人雖然隔得遠,不過后來也都知道了老王有一條狗叫老黃,于是在老王帶老黃出去溜達時,大家都老王、老黃的叫,有時把老王叫成老黃,把老黃叫成老王,老王也不介意,笑呵呵的走了。
老王是個老單身漢,也沒見他有什么親人,人們第一次見到他時,他身上就一個小包,嘴上叼著煙桿。聽說他年輕時好賭嗜酒,被家人趕出來了,就沒有再回去,索性自己蓋了間土房,雖然搖搖欲倒,不過他倒落個清閑,有了老黃后,他更是整天樂呵呵的。他自己有巴掌大的一塊地,可以種點菜,心血來潮的時候他會帶著老黃去鎮(zhèn)上賣菜賺點小錢,然后買點煙卷回去悠閑自得的抽起來。他沒錢也從不買糧食,這么多年他都是靠鄰居的接濟過下來的,老黃也跟著他吃,有一頓沒一頓的,他也不抱怨。老黃對老王是絕對維護的,走路時總像保鏢一樣與老王寸步不離,要是有人跟老王搭話,聲音若是稍微大點,它便會“汪汪”的表示抗議,有時會有大姑娘調侃老王,說“老王,你干脆把老黃娶了當媳婦吧!”這時,老黃便會傲慢的走過去繞大姑娘一圈,一臉不屑的表情,仿佛在說“你是誰啊?可別碰咱家老王!”
老王年紀大了,眼睛不好使了,老黃便成了一只“無師自通”的“導盲犬”。有一天半夜,狂風暴雨大作,老黃似乎聽到了屋頂上有響動,伴隨著雨聲離它和老王越來越近,老黃突然意識到了什么,開始狂吠起來,跳上了床使勁扯著老王的被子,老王醒了,老黃咬著他的褲腳向門外方向拽去,老黃也反應過來要發(fā)生什么事了,加快了腳步向外走去。到了門邊,老王突然想起了什么,停下腳步向屋里看了一眼,猶豫了一下還是繼續(xù)邁了出去,老黃立馬看懂了老王的意思,向屋內飛奔而去。就在老王邁出屋子和老王飛奔進屋子的那一剎那,“轟”的一聲,房頂被泥石流沖出了一個大窟窿,隨之整個房子也轟然倒塌了……
老王坐在廢墟邊整整一夜,救援隊的來了,他一動不動,大伙勸他走了,政府為他安排了臨時住處,他似乎什么都聽不見,也不作聲。救援隊的走了,大伙也散了,他還在那兒。不知過了多久,人們再去那里時,發(fā)現(xiàn)老王和他的老黃、煙桿一樣,已經(jīng)走了…… (作者單位:縣財政局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