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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野人“搶媳婦”
    發(fā)布時間: 2003-12-23 00:00 來源: 編輯:admi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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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在官渡街西南五十里的老陰山中,有一條野人河。河兩側全是高山大嶺,叢林密不見天。河谷里水深流急。在西岸的斷巖腳下有一個寬大的石洞。洞口離地面七八尺高,全被密密麻麻的山竹掩蓋著。使石洞中冬暖夏涼。一家野人四口,住在這石洞中。一公一母兩個大野人,公野人身高六尺,母野人身高五尺。渾身暗紅色絨毛,頭發(fā)披散在身后和兩肩,也是棕紅色。臉頰黑紅,很粗糙。厚厚的眼皮,包著白多黑少帶昏黑毛的肉泡子眼珠子,鼻子很長,有點上翹。嘴巴很大,嘴唇厚實。時常發(fā)出“呷!呷!呷!”的叫喊聲。還有兩個小野人娃,長得胖乎乎,正滾在野草堆里打鬧嬉戲。
      夏天里,山野中到處都是野果,大麥泡、小麥泡、桑泡、黃杏和枇杷,到處掛滿枝頭兒?!坝幸惶欤瑑蓚€大野人雙雙淌過野人河,來到獅子包樹林里。這里遍地長著批把樹,一串串金黃色的批把果壓彎了樹枝。他倆先飽餐了一頓,然后搞來大片的山大黃葉子,鋪在地面草叢上,將摘下的枇杷果堆在大黃葉子上。這時,天空起了烏云,不上會兒,一陣山風瓢潑大雨下個不停。兩個野人急忙包好摘來的枇杷果,冒雨下了山,等找到來時過河的淺灘岸邊。就在將要過河的當口,一陣轟隆隆響,山洪暴發(fā)了,那咆哮而來時洪水夾著泥石和木頭,翻著白沫沖過山谷,流向下游去了。兩個野人各自一只手高高舉著葉片包著好的枇杷果,另一只手相互挽著,踏著急浪過河。剛走到河心,那飲水已淹齊了他們的胸脯。這時又從上面卷來三尺高的水頭,鋪天蓋地壓了過來。沒等他們“呷呷!”聲落音,一個漩窩便淹沒了他們的蹤影。
      在野人過河的灘石下面,是一道一丈多高的在吊坎。吊坎下面是一汪很大的深水潭。這潭不知有多深,兩岸巖壁間也不知有多少石洞和暗礁。這潭里娃娃魚特別多,就叫娃娃魚潭。這灑底沉積了好多由上游沖下來的大木頭。傳說很久以前竹溪漲水打毀了一座油坊,一副打油的油柞被沖到娃娃魚潭,給石礁和木頭卡住了。時間一久,渾身長了一層綠毛。有—一次一個混號叫“水貓子”的人約了人一起來娃娃魚潭捉娃娃魚和鱉?!八堊印弊詮南氯ゾ蜎]見起來。等同來的人用長竹桿綁上鉤子把他打撈起來時,只剩了一架骨頭。有人看見了長綠毛的怪物是抽樣成了精,吃人還會吐骨頭。從此以后,這半條河就沒人敢來,更荒涼了。
      不知啥時候雨停了,月光照著飛快旋轉(zhuǎn)的水面。潭邊上,一個半死的野人爬臥在消水后的石板上,他抖了抖濕淋淋的毛衣,慢慢爬了起來。他望著濤濤的洪水,一聲凄慘的長嘯,站起身搖搖晃晃地鉆進了岸邊的樹林中,朝龍地灣方向奔去。這就是那頭死里逃生的公野人。娃娃魚潭的回水救了他的命。
      月光下,野入洞里黑乎乎一片,兩個小野人娃發(fā)出低低的嗚咽。天快亮了,他們的爹媽還沒回來,野人娃又渴又餓,山谷里只聽嘩嘩水響,到處一片模糊。
      天亮時,公野人背上馱了個披頭散發(fā)的女人。已經(jīng)昏迷,多半是赫昏。進洞以后,他把那女人放在草堆上野人娃身邊,“呷!呷呷!”,他叫喊了幾聲,伸出笨拙的雙手。撕開那女人的胸襟,一對又白又大的奶子露了出來。兩個野人娃連忙俯下身去。一人一個,去吸吮起奶汁來。許久,那女人蘇醒過來。一摸懷中,兩個毛絨絨的東西正爬在懷中吃奶。她驚恐的四下打量,一借著晨光照近山洞。覺著清了自己是在野人窩里,背她來的那個大野人正守在洞門口。洞門口已用大石頭砌起來,還靠了一塊大石板。憑她的力氣,四個人也搬不動。她很著急,家中還有個一歲半的兒子要吃奶哩。雖有爺爺奶奶和孩子他爹照看,但娃兒咋離得開娘呢了全家人找不見他,不知會急成什么樣?她傷心透。不由得小聲抽泣起來。
      原來她家住在龍池灣外一個山窩里,獨戶人家。因第二天請工割麥子毀茬,她五更起來升火做飯。_在出后門抱柴禾時,便被一個渾身紅毛、五大三粗的怪物背上就跑,自己沒來得及喊聲“救命”,就昏過去了。不知怎么就被背到這野人窩里來了??礃幼优苁桥懿幻摰?。這時肚子餓得咕咕叫,身邊堆了一大難大麥泡、枇杷、黃杏和蠶豌豆。人怎么可以吃生糧食?餓極了,只好拉那杏子、枇杷拿來充饑。過了三天,奶水沒有了,自己也瘦了。野人娃缺奶吃,餓得只哼嘰,公野人急得團團轉(zhuǎn)。這一天,公野人從外面回來,搬開石板,雙手捧了幾根冒著煙的火柴頭,堆在洞口加柴,火就燃了。公野人又到外面拿過來一只死野兔和一只死野雞,還有一條八九斤重的娃娃魚,那女人就把野兔野雞用竹枝架在火上烤。不久,一股肉香味彌漫了整個山洞。肉烤熟了,大家飽餐了一頓。那條娃娃魚本來被扔在一邊。沒烤著吃。山里人說,吃娃娃魚背時??墒亲约罕灰叭吮车揭叭烁C里給野人姓當媽來了,還不算背時呀。管他的,吃飽了就能活命一餓死了更背時。晚上把那條娃娃魚也烤熟吃了,居然特別好吃。從這天起,野人全家開始吃熟食物了。后來那女人對公野人比劃著兔、雞、魚要剖開肚子洗干凈再烤著吃。公野人居然帶她出洞下河剖魚、洗雞、捉魚。公野人也學會了這些簡單的粗活。但仍然不敢離開她一步。后來他自己下河洗雞剖魚,不再帶那女人出洞了。他不放心,還是怕她跑了。她自己也知道,這個野人家失去了主婦,無人扔喂孩子。所以他就背了她來當野人娃的媽。那公野人很通人性,知道疼她、愛她、照顧她的生活。
      一年以后,野人娃長大了,可以自己上山采摘野果、下河捉魚了。常常來了好吃的野果帶回家來給他們的后娘吃。母子親情,打破了異類分界。那公野人,對她是既愛護又尊重。好象他知道,他和她不是同類。他從不接近她睡覺,總是得遠遠的。這使她很感激、也很慶幸,也很放心了。轉(zhuǎn)眼之間,她在這里已經(jīng)度過了兩個春秋。
      龍地灣與四方案隔河相對,上五里是下平關的的“橫墩”下五里是“筆架山”,龍地灣是個院澆,灣后,住了個單門獨戶的肖石仁。一家六日,自耕自食。肖石仁罷了祝家姑娘,生了一兒一女,小兒子才一歲半,還在吃奶。前年麥收時,神氏起早做飯外出抱柴,只聽喊了一聲“救命”,就沒有了蹤影。當夜到龍地灣請來眾鄉(xiāng)鄰,打著燈籠火把找到太陽紅,杏無音信兒。接連幾天,又在野人河、太平關、蓮花石一帶,四處尋找,連幾十年沒人敢去的娃娃魚潭險地,也著人用竹桿打撈了個夠,還是生不見人,死不見尸。請下寨的工陰陽先生掐算,說這人早已丟人,不在人世了,找也無益,瞎費力氣a肖石仁從此心灰意冷。由爺爺奶奶照看孫兒孫女,慢慢度日。兩個孩子在先一直哭著要媽,鬧得全家人大神無主。時間一長,也就慢慢習慣了。但有一件很奇怪地事情,一直沒弄明白:自從祝氏失蹤以后,后門外小水井中隔三插五總有路魚和鱉出現(xiàn),一回就有八九上十斤。有活的也有死的,卻都很新鮮。門外雞籠面上的竹簍里,也有人經(jīng)常放些時新鮮果。夏有杏子和批把,秋有葡萄和野梨、洋桃、核桃和板栗。光孩子吃還吃不完,待客都豐盛。肖家人很感稀奇,肖石仁就留心察看,卻毫無結果。有個中秋節(jié)的晚上,月光很亮。肖家一家人都還在打夜工撕包谷衣殼,就聽門外有大牲口出氣的聲音。肖石仁叫老人帶著孩子到里屋躲避,他自己拿了一把黃豆鏟,輕輕抽開門閂,打開在門,朝外一瞄,竟把他赫了個倒退,一屁股坐在門坎里。原來他看到了一個披散著紅頭發(fā)的怪物,正站在雞籠邊放東西,聽見門響,一溜煙就走了,肖老爹聽外面響聲不對頭,急忙跑出來看,見兒子跌坐在門里邊,便問看見了啥東西。肖石仁忙起身到門外雞籠邊一看,見竹簍里又堆放了不少野梨、葡萄、洋桃,又到屋后水井中一看,井中又有許多勝魚和鱉,亂嚷嚷一水井,大家很是納悶,看那紅毛怪物倒象是野人,可他為啥子這兩年老給家里送魚又送果子呢?哪個也說不清。龍地灣一帶的人都把這件事當神話傳說。
      有一夭響午,肖石仁一家正在堂屋里吃午飯,祝氏忽然回來了。只見她披頭散發(fā),衣裳破爛得筋絲筋紐絲紐。赤著雙腳,皮肉又姐又黑,隱隱還有一層絨絨毛。全家人大吃一驚,要不是自己的人,根本就認不出來了。便問她這兩年上哪兒去了,害得大家找了好久。祝氏吞吞吐吐,實在難以回答。知道瞞不住,只好照直說了兩年來的情形,說畢大哭起來。肖石仁愣了半天,不知該咋辦好。老公公怒氣沖天,老婆婆撇嘴瞪眼。兒子女兒也不去親熱親娘。祝氏如夢初醒,渾身冰冷?;氐郊抑校瑓s冷如冰霜。料想今后也抬不起頭來。很快,全村都知道了祝氏回家的消息,很多鄉(xiāng)里鄉(xiāng)親們都熱情地趕來看望,問長問短。
      這本是鄰里鄉(xiāng)情,互相關顧的人之常情,可是祝氏卻很為難。同野人生活了兩年,她怎么好回答鄉(xiāng)親人的問話呢?只好低頭垂淚,無話可說。公公婆婆,丈夫和兒女都沒有好臉色、好言語。她從此失去了夫妻恩愛、兒女親情。她整天以淚洗面、悶頭干活,木納納的打發(fā)日子。她真后悔不該跑回來,她太熱愛丈夫、太思念兒女了。
      前天早晨她乘野人父子三人出去采野果時偷看跑回來的,近幾個月公野人對她放松了防備。出門也不用大石板塔洞門口了。她揮好路徑,鼓足了勇氣才一氣跑了回來,沒想到丈夫兒女、公公婆婆全成了陌生的人。怨哪個呢?這是命哪!
      一天晚上,那通情感恩的野人又給肖家送去不少的魚鱉和野果。正逢祝氏在后門外葡萄架下一邊擇菜,一邊拍拍答答的低聲哭泣。那野人見些情景,好象懂得人間冷暖,世態(tài)炎涼,走攏來背起祝氏就走。祝氏也沒喊叫,也沒掙扎,反倒有一種暖意涌上心頭,祝氏回到野人洞,如同回到自己的家,公野人忙前跑后圍著她轉(zhuǎn),一對野人娃抱著她親熱撒歡。祝氏感好悲哀,好傷心,自己竟然在野人父子身得到了“天倫之樂”。從此,她安然過起了真正的野人生活。她活到一百歲,后來又給那公野人生了八個野人娃。后人在野人河畔的野人洞里,收集到了兩具完整的尸骨。經(jīng)考證,一具是野人,雄性,一具是“鄖陽人后裔”,雌性,經(jīng)過一番深入細致地調(diào)查研究、收集整理,野人河的故事才得以開發(fā)出來。
      陳世富講述(82歲)        陳德明收集整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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