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的背影

◆　品雨夕
　　正月剛過了一半，但感覺這年確確實實遠(yuǎn)了，闌珊了。初八上的班，那天的炮挺多的，那一周的年味蠻濃：編輯部以外是如此，編輯部里也是一樣，大家見面拱手的有，拜年的有，問候的有，人們忙著對年進行盤點，忙著講述關(guān)于過年的故事。到這一周，年逐漸淡了，寒暄之聲沒有了，人們匆匆來去，再難覓年的影蹤，雖然窗外還有炮聲，這炮聲雖然在正月十五又最后瘋狂一把，但誰都知道，年只留下一個背影——年漸漸地遠(yuǎn)了。
　　年遠(yuǎn)了，時光的腳步悄悄地向又一個季節(jié)的輪回靠近。從漸長的白晝以及越來越清晰的山影我看到了這一切。路旁的幾叢茅草已經(jīng)長出明晃晃的新葉，像一些帶鋒芒的生命音符，刺破寂寥的天空，這些音符在孤獨地游弋，努力地組合、匯聚，即將成為一曲聲勢浩大的交響樂章。
　　這個季節(jié)是值得玩味的，有許多的事情與它有關(guān)，比如年末、歲首。中國是個很注重過節(jié)的國度，而所有的節(jié)日中，以春節(jié)最為隆重，成了華夏民族的最主要節(jié)日。我們在這個季節(jié)輪同的終點和起點，以我們的方式，對它進行了充分的渲染和夸張。空氣中充滿了濃重的歲末氣息，比如行色匆忙的歸鄉(xiāng)的人們，比如新釀米酒的甜香，比如屋場上忙碌著的人們，以及一排排白生生的臘鴨、臘肉、火腿。把祭祀年關(guān)的家什都擺出來洗曬，就像是樂隊在為演奏準(zhǔn)備著樂器。所有的工作都有一個固定的名稱———年事。
　　在不久前的幾場大雪中，一些平時不太落葉的不知名的樹木都徹底地褪盡舊葉。樹的影子變得很淡，光裸的枝丫顯得疏密有致，惟一不見變化的只有松樹和竹子，濃郁蒼翠，顯得特別重要，幾乎成了這個季節(jié)不可或缺的點綴。我們只能從另外的角度來觀察這個季節(jié)的行色。在道路的旁邊，兀立著幾株檜柏，像豎著的幾把高聳的巨筆，這與那些幾近干涸的水洼成了絕妙的配合。鴨和鵝還在這水洼里覓食，水波在它們的身后顯得凌亂而生動。
　　春的氣息在樹梢上也明白無誤地顯露出來，綻開半綻開的芽苞像充滿生命活力的細(xì)胞，在加速分化生長。草色漸漸地開始泛綠。在這春寒料峭的時候，我們不能對它們有過多的要求。只有菜地才能最生動地表達(dá)這個季節(jié)的另類脈動。我們所能做的事情就是如實地記下一些細(xì)節(jié)，以及我們內(nèi)心對于這些最平常事物的感動，我們會因此變得充實而歡喜。這個特殊時光的所有描繪，將隨著我們的進一步感觸而顯得更為生動豐滿。最后一抹夕陽落在了我的肩上，我的眼中噙滿了晶瑩的東西……